世界上故事发生得最多的地方有两处,一是站台,另一个,是酒馆。
小城市里,没有大城市那样的专门小酒馆,大多是小饭馆兼容了小酒馆的一些功能,客人们点上几个下酒菜,或独自,或与一两个合适的人,在小酌中就解决了温饱。在我居住的小城里,很多客人习惯每天晚上寻一处僻静的小饭店坐一坐。如同归家前独自在车中昏暗又短暂的独处,小饭店便成为人们褪下一身疲惫后迫不及待地想躲一躲的精神避难所。隔着斑驳朦胧的玻璃门,总能见到一些或独自饮酒或三两对饮的客人。他们或围坐在一起举杯对碰,豪迈一饮;或独自坐在桌子一角,独自小酌,大多数时间里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时不时地玩玩手机。尤其在寒冬的夜晚,小饭馆的玻璃门一关,便生生地隔出了两个世界,门内热气腾腾,温暖如春,门外寒风飒飒,孤寂萧条,时不时地还有一两只流浪狗光顾,在门外晃悠。在这里喝酒的意义无关买醉,也不是象征身份的优雅和腔调,只不过是想借助夜幕的遮掩,在小饭店里享受小酒馆的服务,无拘无束,无目的地歇一歇。在整理这些片子时,我也在想,究竟是什么,让我如同躲藏在树上的猫头鹰般,在夜色遮掩下看向门内的人跟事?思忖后发现,只因为是那纯粹的生活吸引了我。记得一位叫库索的作家说:“居酒屋就是一个小小的社会的微缩版,所有客人的形态都是众生相。”是啊,这门内门外,如同大千社会:一边温暖,一边冷寒;一边拥有,一边失去;一边选择,一边放弃。昨天熟悉的,今天就陌生;现在记住的,以后就淡忘。1962 年生于安徽省黄山市,1983 年毕业于安徽师大历史系,长期供职于文化教育系统。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